【峰霆衍生/邪啟】迴夢(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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吳邪呆坐在地,眼前不再是猙獰的窮奇圖騰,而是張啟山坐在床上,手上拿著方才砸他臉上的兇器。

 

張啟山冷著臉道:「醒了沒?」

 

「醒了。」吳邪打了個冷顫,若他沒即時回答,恐怕那凶器還會再招呼他第二次。

 

將手上枕頭放回原處,再整整自己的睡袍,張啟山過程一句話也沒說,吳邪便是坐在地上不敢亂動。張啟山那逼人的氣勢壓得人喘不過氣,原來之前都是收斂過的,也難怪他身負兇物,卻還能鎮壓得住。

 

而後張啟山視線重新回到吳邪身上,那雙銳眼如鷹,吳邪覺得自己就像是被盯上的獵物。

 

「你怎麼回事?」沉默許久,張啟山才開口,吳邪所感受到的無形威壓減低了不少。

 

「不知道……」吳邪據實以告,「剛才那油燈熄了,我想重新生火……」

 

「油燈沒熄。」張啟山指向桌子,吳邪回頭才發現,玻璃罩中的火苗穩定地發著亮光,沒有熄滅的跡象。

 

吳邪蹭地站起跑到油燈旁,左瞧右看,不解道:「剛才真熄了!我在找火柴的時候,聽到有聲音叫我,我才……」

 

「有聲音叫你?」張啟山聽到關鍵字後,打斷吳邪的話問道。

 

「是,從你這兒方向傳來的,但不是你的聲音,因為我接近的時候你已經不在床上,只有……只有……」話說一半吳邪躊躇了,不知道該不該講,看張啟山的反應,他一直都在床上,吳邪知道自己是陷入某種幻覺,若把剛才的所見所聞說出來,別人還不把他當神經病啊?

 

難道是迴夢鼎的副作用?

 

「說來聽聽,詳細點。」

 

張啟山的口氣不容拒絕,吳邪這才把張啟山睡下後,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完整敘述一遍。當提到窮奇時,張啟山表情轉為凝重,但並沒有打斷吳邪,而是靜靜聽他交待完。

 

「……在碰到之前,就被你打醒了。」語畢,吳邪眼睛瞄了一下那個枕頭,心想張啟山你下手可真夠重的,脖子都差點被你給打歪了。

 

聽完吳邪的描述,張啟山只是不吭一聲,垂眸沉思。見張啟山不發一語,吳邪也沒敢多說什麼,只好低頭繼續把玩手上的二響環,好險被枕頭招呼的時候二響環沒脫手,否則就算把自己賣了也賠不起。

 

張啟山只覺內心五味雜陳。他本身警覺性高,睡眠很淺,周遭一有動靜就會警醒,在吳邪喊那一聲「誰」,張啟山便已睜眼,以為有人闖入宅邸,實際上卻看見吳邪一個人在演獨角戲,腳步虛浮地往他臥床前進,吳邪的眼神與喚的那聲「佛爺」,張啟山頓時明白,吳邪根本沒看見他。

 

「吳邪?」張啟山試著喊醒他,然而吳邪像被什麼事物惑住五感,陷在他自己才能看見的幻境中,無知無覺。此時張啟山突然覺得右肩不太對勁,睡袍下的窮奇沒有遇熱竟自動浮現,驚覺矛頭不對,再抬頭時吳邪已站在面前,伸出手就要往窮奇探去,情急之下張啟山只好抓起手邊的枕頭,狠狠往吳邪砸去,在吳邪醒來之後,右肩的窮奇才不情不願地隱去。

 

窮奇是什麼生物,古人在墓中賦予牠什麼任務,背負牠的張啟山比任何人都還要清楚,吳邪因為迴夢鼎的緣故沒有實體,以接近魂魄的意識形態存留在這個時空,反倒成了窮奇的眼中釘,這是他意想不到的。

 

著實可惜了只能使用一次的迴夢鼎。

 

從沉思中抽回,張啟山抬眼見吳邪專注觀察那二響環,「你很喜歡?」

 

聽到張啟山突然的問題,吳邪下意識脫口而出道:「喜歡有什麼用,又不是送給我……」出口才知不妙,急忙解釋道:「我的意思是,你送給我我也帶不走。」

 

「這二響環到最後還不是歸你媳婦兒所有」這句,吳邪差點就脫口而出,好險即時打住。

 

張啟山挑眉,雖然聽出些意思,但沒戳破,「我也沒說要送你。」語畢站起身,走到吳邪面前伸出手,「拿來。」

 

本以為張啟山會讓他玩到天亮的,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回去,吳邪「哦」了一聲,將二響環交回對方手中,只見對方看了一眼二響環,突然喚他的名:「吳邪。」

 

「嗯?」

 

「你該回去了。」

 

「什……」吳邪還沒來得及反應,胸口的迴夢鼎便被硬生扯落。

 

吳邪眼前驀然一黑,忽地天旋地轉,吳邪從椅子上跌落在地,鍊子被強扯而留在肌膚上的感覺還那麼的清晰,可是他已經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場景。

 

秒針答地一聲繼續走起,距離他用迴夢鼎睡去,只過了一秒的時間。

 

呆坐地上片刻,吳邪反應過來才不甘不願地大吼:「為什麼啊!張啟山!」

 

然而靜默的夜裡,沒有人能回答他。

 

tbc


※下章完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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